夏柱智驾校开到村庄汽车社会来临但农民还不是“中产”

夏柱智驾校开到村庄汽车社会来临但农民还不是“中产”

　　伴随中国现代化，农民家庭的物质生活日益现代化。这几年春节农民最为的议题之一是汽车下乡。十年前，汽车下乡才刚刚开始，而到2024年的春节，汽车在乡村接近普及，乡村也进入了汽车社会。这是农村迈入现代社会的重要标志性事件。/p>

　　 今年春节，笔者回乡第1天，七大爷家里两个未嫁的姑娘分别开了一部车回家，七大爷很高兴，很有面子。家族的亲戚朋友到他家祝贺。大家一般要放一两个烟花，晚上他们请大家吃饭喝酒。购车和购房不同，在城市购买商品房，农民要办正式的酒席，而购车，则只需同村人小范围聚会。

　　 家乡的自然村只有15户人家，到2017年，水泥路才修到村庄，出一半钱，农民出一半，一共投资了20万元。这五六年，每年年底都有年轻人新购小汽车回家，大家都要去放烟花祝贺，女儿女婿购车，也是一样。最早开车是一个九零后的年轻人，他在2014年购买了二手车，到2018年换了比亚迪的新车，后来他做了村干部。目前这个小村庄（上海学车教练）至少有15部小汽车。有农民称，过去小伙子结婚需要请车队，现在把年轻人的汽车就行了。

　　 十多年前，农民多开摩托车。这十年，小汽车快速进入乡村，这五年速度更快，汽车进入千家万户。新世纪以来，尤其是近10年以来，工业化的成果不断惠及乡村，主要表现为农业机械化、家庭生活“电气化”、智能手机的普及。在2015年之后，汽车加速普及，改变了乡村生活方式。

　　 在新的时代，农村的八零后、九零后青年把开车作为一种必备技能。春节期间，有的年轻打工者说，要把车学熟了再出去打工，他们每天凌晨开始就到驾校学车，不辞辛苦应对考试。

　　 年轻的女司机比例相对少，但也有不少，九零后的女司机比八零后的女司机比例要大，零零后则可能没有性别差异了。如开头所说的，七大爷两个女儿是九零后，都学会了开车。村庄一个30多岁的年轻妇女，她和他丈夫一块在学车，她认为学车非常紧迫。另一个年轻妇女30岁，她丈夫长期在外务工，6年前就开车了。他3年前报名，考了2年，仅科目二考了4次。2022年春节，他终于拿到了驾照，后来开车走亲戚、到县到市购物、到附近打工。

　　 伴随汽车时代的来临，农村驾考市场也兴旺起来，农民在家门口学车。反过来，驾校开进村庄，加速了乡村汽车社会的来临。2016年，邻村就开办了一个驾校，驾校是县“阳光驾校”的挂靠单位，有一对父子当教练，分别带科目二（学车的顺口溜）和科目三（任性学车）。一个学员缴费00元左右，教练带练至少需10到15天，教练能挣到1200元左右。据教练估计，他每年带100多名学员，总共教会了1000人开车。寒暑假是驾考高峰期。据教练介绍，全县有大约1000位教练，驾考市场卷得厉害。

　　 据本村的汽车教练夏某说，本地农村的汽车普及率达到了%以上。主流价位是七八万到十几万元的汽车，有少量富裕户购买豪车。超过七成的多数八零后、九零后农民工都考了驾照。和城市一样，高中毕业之后，考驾照成为农村大学生的必选项。七零后农民有部分开车，六零后农民极少开车，他们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车（学给车贴膜）。比如村庄年出生的岁的人中，只有1人开车，这个人是一位老教师，5年前学了车。

　　 春节期间的各个村湾，空地上停满了汽车，春节期间的车位很紧张。也因此，春节期间市县、乡镇集镇堵车很厉害，全国各地的车汇聚在乡村。乡村也和城市一样，进入了现代化的“汽车社会”。

　　 从全国来看，汽车社会确实来临了，农村汽车也近乎普及。2011年《姑爷学车》写道：“中国开始步入汽车社会。” 十多年过去了，中国已进入汽车社会。公安部提供的信息显示：

　　 新中国成立到2003年，全国驾驶人规模增长到1亿人，用了年。从1亿增长到2014年的3亿，用了11年；从3亿增长到2022年的5亿，则仅用了8年，年均增长20万人。目前我国驾驶人数量占成年人数量近%，平均每2个成年人中即有1人持有驾驶证。

　　 2023年全国机动车保有量达4.亿辆，其中汽车3.亿辆。2023年新领证驾驶人29万人，目前机动车驾驶人达5.23亿人，其中汽车驾驶人4.亿人。中国14多亿人，大约是4个多人一辆车，不到4个人有一个汽车驾驶人。

　　 农村地区的汽车驾驶人增长也很迅猛。截至2022年11月底，农村地区机动车驾驶人年均增量超过1300万人，已达2.亿人，占全国驾驶人数量的.8%。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。

　　 在汽车社会，汽车功能也发生了深刻转变。过去，驾驶技能是职业技能，购车是大多数普通家庭难以企及的。如今，驾驶技能成为了基本生活技能，购车不再是特别难的事。

　　 据估计，村庄有10多个运输个体户，开卡车、开出租车，其余绝大多数汽车功能是“代步”。在过去，驾驶技能是职业技能，他们是k22代汽车驾驶人，这些驾驶人被农民称为“机司”“师傅”。相对于农业，他们的收入可观，是农村的“致富带头人”。还有几个生意人比较富裕，也较早有开车运输的需求。村里一个小工厂的老板十几年就开上了汽车，他在村庄加工柴火炉，年收入居于上等。他不仅有小汽车，而且有货车。

　　 在农村社会，车辆不仅成为代步工具，而且成为地位的标志。汽车改变了农民的出行方式。开车主要是外出打工青年的生活方式。尽管一些农村青年买车是跟风，是婚姻要求，每年行驶里程不多，甚至“一年两箱油”。但每到春节，打工青年开十几个小时汽车回家成为常态，乘高铁回家并不多。开车回来不仅便利假期走亲访友，而且能显示个人地位，为家庭挣得面子。

　　 在一个年轻人的家庭群组中，大家分析要开车的原因。“手握方向盘，更有安全感”“出行方便遮风挡雨，可以说走就走地旅行。”“城里有滴滴，出村没有滴滴。”“不用提前规划时间，时间目的地都不用特别多地规划”“有面子、有安全感幸福感。” “开车现在都普及了，不一定要有车，但一定要会开，主要方便。”“一年二年可以搭亲戚朋友的顺风车，难道以后搭一辈子顺风车吗？”他们开车之后的困扰主要是，“老是羡慕别人的新车、好车”。对于收入不高的农民工来说，买车、开车之后的消费增加，经济压力更大。

　　 在汽车社会的影响下，城乡日益融合，缺乏之前的距离感。步行时代，农民在周边村庄生活，乡村是一个亲密而又熟悉的社会，是熟人社会，进一趟城真是很难啊；摩托车时代，农民到乡镇购物是经常的，去县市则要靠公共交通，要“等车”，并不那么方便，县城仍然是遥远的。汽车社会来临后，农民去县市就很容易，城乡已经没有距离，说走就走。这几年，城乡公共交通已基本无市场，成为需要补贴才能正常运行的准公共品了。

　　 汽车社会中，尚没有车的农村青年成为了边缘人群。这尤其影响年轻人的社会交往、影响他们的婚姻。家乡村庄是婚姻洼地。家乡农民购买商品房的比例可能只有%虽然常住比例远低于%，估计只有30%，但汽车普及率更高。这5年来，对于未婚男青年而言，会不会开车成为婚姻市场的“硬通货”。在汽车流行的时代，有汽车不一定能找到对象，但没有汽车、不会开车是万万不能的。6年前，小舅子就因没有汽车、不愿意购车，而相亲失败。一个九零后的大龄男青年开了几年车，开过二手车、新车，去年又把车卖了，认为“打工用不上”，他爸爸狠狠骂了他一顿。

　　 有人说，汽车是“中产社会”的标志。中国中产群体不断扩大，汽车确实是一个标志。汽车是大宗消费品，赋予个人通行自由，有车与无车，有什么级别的车，可以表达身份与地位。但中西部农村的普通购车青年距离典型的城市中产还比较遥远，他们最多算一个乡村“中产”。

　　 农民主要依靠打工获得收入，购车也意味着农民债务的增加。目前农村青年购车采用分期付款的比例很高。为了竞争客户学车教师推出分期付款服务，而且还不要利息。比如说，一辆车10万元，首付需2万元，另外8万元分5年支付，还可以不要利息。因为客户是长期利润来源，卖车挣钱并不一定多，但维修还是赚钱的。

　　 农村年轻人能买得起车，却不一定能买得起商品房，不一定能突破职业与收入的束缚。村庄年轻农民工的就业集中于制造业、做生意、服务业，建筑业已经很少了，他们就业仍然是不正规的，是蓝领而不是“白领”。有少数农民工抓住了各类暴富发财的机会，大多数农民工很难在职业上实现突破。大龄单身问题成为家乡农村最为严重的问题，到目前已经有“光棍成窝”的迹象。未婚女青年很少，媒人也发挥不了作用。有的家庭，2个儿子、3个儿子，没有一个能结婚，父母很绝望。一个亲戚家的姑爷，2个儿子是八零后，无结婚的希望，听说他已经出家，决心和痛苦和现实告别。